【居北日常】梦见你是我的过人之处
RPS预警
勿上升 勿转出
——————*——————
凌晨，朱一龙从梦中被惊醒。
他在黑暗中顺着枕边摸到手机，点开屏幕，4点08分。
很好，起床太早，再躺下又睡不着。
酒店窗帘的遮光效果极好，室内连盏夜灯也没留，这个时刻，屋里暗得让人分不清上下前后。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混沌里，载浮载沉，想起刚刚那个梦，噩梦。
梦里，他和白宇吃鸡，他被对方的摩托车撞倒了，刚要爬起来，又被扔了个闪光弹。
“你干什么？”他质问，没想到出口却带着软糯，更可怕的是，他一巴掌拍向对方肩膀，却只触到空气……那里，只坐着他自己。
他惊醒，心跳极速，一身冷汗。
黑暗中，他的右手缓缓盖住心房位置，那里激烈跳动的声响甚至直接传进他耳膜，伴随着紊乱的呼吸声。
人，是唯一会做梦的生物吗？
他突然想。
上一次梦到白宇，是一年多前。
他坐在角落的阳光里，安静地等待定妆，化妆室的门随着一阵脚步声突然被推开。他抬头，从镜子里看见来人，年轻、瘦削，脸上泛着让人心里一软的笑。
那人一眼看见他，快走两步上前，伸出手：你好，白宇。
你好，朱一龙。
他站起身，轻轻握住对方的手，像以往无数次做过的那样，客气、疏离。这是他未来三个月的同事，他们将合作完成一个作品，然后互相道别，甚至不用道别，各自去向下一个剧组。
那天晚上，他梦到了白宇，确切地说，是一棵很像白宇的向日葵，纤细、笔直，脑袋毛茸茸的。可这棵向日葵没有与小伙伴扎堆长在田间，而是孤零零地站在海边，仰着脸，接着细碎的阳光，茎杆上的叶子一颠一晃，模样好不自在。
他就那么远远地看着，很想上前摸摸那毛茸茸的下巴，最终，也只是那么远远地站着，直到涨潮，将他们淹没。
古人云：昼夜所思，夜梦其事。
朱一龙不以为然。刚认识一天，只见了一面，有什么可思的？
他是来演戏的，不是来剧组交朋友的。这一点他很清楚。
21岁的他努力演戏，24岁的他努力演戏，26岁的他努力演戏，28岁的他依然在努力演戏。虽然一直不温不火，他也不急不躁，坚持按着自己的步调。只要今年比上一年做得更好，他就觉得满意。
从一个剧组到另一个剧组，常常无缝对接，虽然疲惫，但很充实，这是他喜欢并擅长的事，他乐意。那些他并不擅长的人情交往，他也不在意。反正等他与大家慢慢熟络起来，剧已经快拍完了。别人热闹别人的，他安静他的，从来如此。
可是，29岁的他遇到了白宇，剧情走向好像开始跑偏了。
龙哥你车借我玩会儿呗？
哥哥，咱俩比蹲下。
龙哥你快快快扶我下！
你去把碗洗了。
我们穿情侣装不行吗？
龙哥唱个歌，唱个歌我就扶你起来！
毛猴！毛猴！
哥哥快来跟我PK呀！
我要保护我龙哥！
等他发觉不对劲时，已经来不及了。
他是专业演员，习惯面对镜头表演，也善于借镜头来遮掩。
那些被观众津津乐道的真情流露，不过是他顺应剧情设计的表演细节。他对白宇的关心、照顾、无下限的宠，不过是沈巍对赵云澜，那样理所当然。剧组的人由暧昧窃笑到公然起哄，他俩也没表现出任何一丝尴尬或不自在。
拍戏嘛，大家都明白的。
可是他忘了，忘了与镜头合谋。
它帮他骗人，却又不动声色打开一道裂口，暴露出那些他尚未自知的痕迹。
沈巍和赵云澜的画面里，他的耳朵总是红的；他嘴上嫌弃“你幼不幼稚”，人却总不自觉地靠过去；他趁白宇睡着，偷拍了照片，不给任何人看；参加综艺游戏，他无视其他队友，只顾着叮嘱白宇“注意安全，别急，我去帮你拦下来”；双人采访，他几乎全程侧脸，眼神牵扯之处，全是白宇。
还有那句“你杀不了青了”……
镜头是公平的，出卖的当然不止他一个。
他回看那些片段时，发现白宇故意闹他拉扯时，一只手会隔空护着他的腰；发现白宇回避他眼神后，会假装不经意地偷偷瞄回来；发现白宇在节目中一直在用“龙哥”造句；发现被他放鸽子后的白宇瞬间落寞。
以及杀青时那个紧密的拥抱……
镜头里的他让熟悉他的人不是以为自己被撞了头，就是以为他朱一龙被调了包。他三十年来稳重、淡漠到佛系的人设，一夕崩至太平洋，碎片捡都来不及捡。而他呢，还在屏幕里肆意地大笑，肆意地配合着白宇所有的幼稚行为，肆意地冒着傻气。
损友电话中忍不住吐槽：你知道你粉丝都被逼成计数器了么？8分钟的采访你回头看了他54次！大哥你颈椎有事儿么？算了我也不说你了，那位一场直播cue了你81次也是没谁了。我喝垮了你报丧似的到处嚷嚷说我死了，那位胃一不舒服你就包了人三个月早饭？你这兄弟情还双标啊？还有，采访时能不能不那么贴着我就问问，你俩连体了么？那粉红泡泡都裂屏了啧啧啧！
人真是奇怪，那段时间他们密集营业，频繁互动，他却一次也没梦到白宇。虽然他很想再见见那棵向日葵，摸摸那毛茸茸的花瓣和软刺。
人人都说他们如此不同，但在梦里，他觉得那棵海边的向日葵和自己如此相似。
夏天早已结束，降温仿佛断崖。心明明还在那里期待些什么，整个人却冷不防被不知是谁一把拽住，迅速扯远，也不管你愿不愿意。
他起床，打开床头灯，橘色的灯光比白炽灯显得暖和些。他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。
经历过那么多次分别，这一次，也不会有什么不同……吧？
一年总有四季，寒冬总不可避免的来临。
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雪。白宇很喜欢雪。
他站在窗前，为脑子里突然冒出的这句话一怔。几秒后，他低下头，轻笑，笑自己。
他想起曾看过的一本书：雪花多么白，多么好看。过几天太阳出来，每一片雪花都变得无影无踪。到得明年冬天，又有许许多多雪花，只不过已不是今年这些雪花罢了。
手机突然响了一声，他拿起来看，是那个被他设在置顶，却很久没有响过的账号。最后一条聊天记录是他的：
我到机场了。你说的对，飞机不等人。只是，我想等等你。
对方新发来一条消息：哥哥，你等到雪了吗？
他笑。
那笑意很轻、很淡，仿佛落在雪上的羽毛，若被谁不小心看去了，一下就直挠心底。
我等到了你。
寒冬带来的，不止冰冷、萧瑟，还有新生的希望。一时间，好像也没那么冷了。
今晚，祝你有个好梦。
#梦，思也，缘也，感心之迹也。
评论